马凯副总理专题调研动力电池 提七大创新策略

【第一电动网】(专栏作家 方建华)9月25日至26日，马凯副总理到天津调研新能源汽车上下游企业，并主持召开了动力电池研发生产企业专题座谈会。这是马凯副总理年内第三次专题调研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充分体现了中央领导对发展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决心之大，前所未有。马凯副总理在座谈会上对中国动力电池的发展现状做出了总体评价，并给出七条创新策略。我有幸参会，以下是我的个人观察和看法。

9月25日，国务院副总理马凯在天津市调研考察动力电池研发、生产及应用。

马凯副总理专题召开动力电池讨论会，正当其时。一方面，当前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形势喜人，中央决心大，地方积极性高，企业充满信心，消费者逐渐认可，动力电池也因此迎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另一方面，对比国际竞争对手，中国的动力电池科研和生产还存在系统性差距。因此，机遇和挑战并存。

在这样的背景下，动力电池在电动汽车上所起到的核心作用更加凸显，电动汽车能不能实现大规模可持续的发展，电池制造业重任在肩。

七大创新策略

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关键是动力电池，动力电池发展的关键在创新。如何创新？马凯副总理提出了七条策略。

首先，创新要以市场为导向，以企业为主体。所谓以市场为导向，就是企业要把市场需求和客户对象分析透，选择合适的技术路线，企业是创新的主体，政府不要去规定具体的技术路线，鼓励多种技术路线并存，。

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适时的警醒。当前有一种声音说，磷酸铁锂要被三元电池所取代。但实际上，一味强调续航里程的重要性并不可取，150--200公里左右的续航里程作为代步车已完全能满足出行需求。而在商用车领域，磷酸铁锂动力电池更是能够满足大部分市场的要求。个人以为，技术路线的选择，是技术拥有者，根据自己的技术积累和发展战略而确定的，是根据目标市场的特点和要求提前布局的，尤其是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绝不是人云亦云，盲目的效仿。

第二，创新要以安全、性能和成本为核心。安全是基础，没有安全一切都是零。在安全的基础上，把先进性和经济性结合起来，找到一个平衡点。也就是要找到安全性更强、性能更高、成本更低的动力电池，针对软肋和短板，集中力量攻破。

马凯副总理突出强调安全问题，实际上为行业的发展在敲警钟。因为安全问题影响行业发展的实例很多，“7.23”动车事故，尽管是一起责任事故，由于媒体的恶意炒作，严重影响了我国高铁业的发展。动力电池作为新能源汽车的核心，其安全性必须放在首位，一切性能的提升都必须以确保安全为基础。

第三，创新要以全产业链协同发展作为支撑。既要突破动力电池的设计、工艺和制造技术，也要实现电池材料、生产设备、检测设备等协同发展。

我以为，目前我国动力电池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主要表现在电池制造的工程化能力相对较弱，首先是装备水平有差距，制造过程控制能力、工艺实现能力也有待提升，上下游产业链协同发展非常有必要，国家应扶持一些重点技术装备的引进消化吸收，将有力促进产业的发展。

第四，创新要以前沿和共性技术研究为基础。相关部门要出台实实在在的鼓励政策，支持加大关键共性技术的研究力度，着力突破电池成组和系统集成技术瓶颈，要瞄准世界的前沿技术。研发一代、生产一代、储备一代，形成可持续的技术支撑体系。

我以为，前沿基础技术的研究，应以国家队为主导，如中科院等科研院所牵头，企业积极参与，形成真正的产学研一体。如果说要“储备一代”动力电池的话，“储备一代”所需的前沿的、共性的技术应由国家级科研院所或者大学承担起来。

第五，创新要以协同创新为重要方式。

我个人认为，协同创新有三个不同层面，首先是动力电池的上下游产业链，从材料，到装备，到电池制造，到电池回收，上下游协同创新。第二，电池企业之间应该形成联盟，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第三，电池企业一定要跟整车企业联合创新，毕竟电池是电动车的核心的一部分，整车和电池集成得好，电动汽车就有希望了。

第六，创新要以开放创新为重要途径。电池企业要有国际视野，要正面国际挑战，主动参与国际动力电池行业竞争，在开发竞争中强大，真正走向世界舞台。

我以为，国际竞争的压力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压力可以促进民族工业的进步和发展，另一方面，我们应该意识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长，国外电池企业的实力和规模还是很强。当然，我们也强烈呼吁地方政府要坚决取缔对外资企业的“超国民”待遇。三十年前，我们引进外资，当时一缺技术，二缺管理，三缺资金，而今天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应该有选择的引进，不能重蹈传统汽车“以市场换技术”的覆辙！

第七，创新要以广纳人才为关键。动力电池企业要建立强有力的科研团队，培养行业领军人物，有了人才，行业发展可期。

行业需兼并重组

马凯副总理在会上指出，动力电池行业发展存在散乱现象，要加强行业规范和引导，鼓励企业兼并重组，做大做强优势企业，促进行业持续健康发展。

他还举光伏产业为例，指出一哄而上、资源浪费的重复建设问题必须遏制，避免劣质的产品流入市场。

我个人认为，政府主管部门不会竖起审批机制，出台类似汽车生产资质的管理措施。但会在技术上、标准上设置一些门槛，以避免大量规模小，水平低的动力电池企业进入市场，同时，政府会加强市场监管，加大对电池企业的安全和质量检查。这符合政府“既不要越位也不能失位”的定位。

培育专业运营服务公司

马凯副总理本次特别有新意的提法是，要积极探索发展多种特色商业模式，鼓励电池厂商向综合服务商转变，加快培育发展一批专业运营服务公司。

我个人理解，所谓特色的商业模式，或者专业运营服务公司，针对的是目前电池一次性购买成本比较高，消费者还有比较多的担忧的状况下，如果能把电池的供应和服务、售后、运营结合起来，通过融资租赁、分时租赁、整车租赁等模式，就能更便利地推广新能源汽车。

在我们对中国诸多新能源汽车推广案例的调查中，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结论：只要运营维保做得好的新能源汽车，都能完全满足客户需求；而凡是运营维保做得不好的，新能源车也就表现欠佳。比如有的新能源公交跑了10万公里不到，电池衰减已经到达30%，再加上频繁的一些故障，车辆的出行率不到70%。但是青岛利用换电模式的公交车，电池下车单箱充电，充电过程一些电池的问题，压差、温差等都能得到及时解决。结果，三年超过20万公里之后，动力电池衰减才12%。动力电池不同的维修维保水平，直接决定了运营状况。因此，由电池企业来做运营服务商，非常有优势。另外，这也符合8月6日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 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

综合服务商的范畴有多大？我以前也提到过，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过程中，中国是以整车为龙头，而国外是以电池企业为核心。其实我赞成以电池企业为核心来发展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因为电池的研发、生产和运营，决定了电动汽车的表现。而未来主宰我国电动汽车产业发展的主力车企，将由三股力量构成：一是传统汽车的觉悟者；二是微型车的升级版；三是具有互联网思维的新加入者。传统汽车厂实际上并不占据优势，一方面受体制和考核机制的限制，同时他们对传统技术路线的依赖和庞大存量资产的束缚，严重制约了他们的创新。

综合服务商未必要求电池企业成为绝对主导者，只要把动力电池产品和服务结合起来，就是综合服务。

回收利用政策将出

马凯副总理在会上说，要加快研究出台相关政策法规，探索利用多种方式，促进电池回收和再利用。

我认为，所谓的再利用分为两部分。一是动力电池的梯级利用。马凯副总理希望动力电池企业在这一方向上多做努力。二是动力电池的回收，马凯副总理希望工信部和发改委出台更多的政策来扶持。

关于这一点，此前《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指导意见》也提及，要研究制定动力电池回收利用政策，探索利用基金、押金、强制回收等方式促进废旧动力电池回收，建立健全废旧动力电池循环利用体系。

更多支持政策在前

马凯副总理在会上说，要宣传好、落实好已有政策措施，进一步加大财政、税收、金融、产业等政策支持力度。

我个人认为其内涵包括几个方面。首先是财税方面，要用好现有的支持政策。比如说，动力电池基本都是高新技术企业，应该执行企业所得税按15%比例缴纳(普通企业为25%)。马凯也重申，财政部要在年底之前出台2016-2020的补贴政策。其次，发改委等部门在国家相关产业发展技术改造资金方面，应向电池企业倾斜。第三在科研方面，第二批的创新工程项目要尽快启动，下一代电池、下一代电池材料技术等应该被纳入国家最大科研专项。此外，马凯副总理特别提出发改委要研究新能源汽车的产业发展基金问题。

当前，动力电池行业的价格已经降至每瓦时2.5-3元。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要求，到2020年，动力电池成本降至1.5元/瓦时以下。马凯副总理提出希望，动力电池的成本，能否比2020年目标1.5元/瓦时下降更多？标准能否提得高一些？

2014年1月10日，马凯副总理（中）到国轩高科调研。左一为国轩董事长李缜，右一为作者方建华。

作者方建华为合肥国轩高科动力能源股份公司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