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穷”要贷款vs派发巨额股息，疫情下世界汽车巨头深陷风波

5月20日，FCA主席约翰·埃尔坎（John Elkann）表示，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菲克集团”，FCAU/MTA：FCA）与标致母公司PSA集团计划合并的条款已确定无疑，同时澄清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合并交易的某些方面可能需要重新商议的说法。

此前，FCA与PSA已达成一项具有约束力的协议，这将创造出世界第四大汽车制造商。埃尔坎证实，该协议预计于2021年第一季度完成。

然而，目前FCA在意大利陷入了舆论漩涡。该集团位于意大利的分支表示，为应对疫情危机，其正与意大利政府和联合圣保罗银行，就63亿欧元为期三年的国家贷款进行谈判；可是，作为与PSA合并交易的一部分，FCA却计划向股东支付高达55亿欧元的特别股息。

也因此，在新冠疫情迫使资金匮乏的汽车制造商寻求政府支持之际，向股东支付数额如此巨大的股息，引起意大利执政联盟内部的质疑。一位高级政府消息人士称，意大利政府将对此事进行调查。

据悉，这笔贷款项目是意大利政府向受疫情影响的该国企业提供4000多亿欧元贷款的一部分。根据该计划，获得国家担保贷款的公司，要到2020年底才能派发股息。

5月14日，菲克集团和PSA集团董事会决定，鉴于当前新冠病毒危机造成的持续影响，今年将取消2019财年普通股股息派发（约11亿欧元）。然而，作为合并协议的一部分，FCA还将在交易完成前向股东支付55亿欧元特别股息（FCA主要股东是富有的阿涅利家族）。

这项股息——需由荷兰的母公司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支付——是合并整体价值的核心部分。

“FCA与PSA之间的协议条款不变，其本质就是具有约束力的合同。”埃尔坎在Exor年度股东大会之后的电话会议上指出，“FCA股东与PSA股东达成50:50合并协议，这是一份明确的现金和股权协议。FCA与PSA交易中的双方致力于在合并交易中获得同等权益。”

埃尔坎同时是Exor集团主席兼CEO，而Exor集团是阿涅利家族控股公司，拥有FCA控股权。

“汽车行业是意大利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这笔贷款就是为了帮助意大利汽车行业的。”埃尔坎表示。

5月20日，意大利财政部副部长皮埃尔·保罗·巴雷塔(Pier Paolo Baretta)对媒体表示，意大利政府可能考虑，将获得政府担保贷款企业的股息支付禁令，从现在的2020年12月31日延长至贷款担保宽免后的12个月。“这是合理的，采取更多措施可能会伤及公司市值”。

这无疑将让FCA的合并计划变得棘手，因为这笔特别股息需要在与PSA合并交易完成前支付。

一些分析师建议，合并交易的一些条款——尤其是在疫情爆发之前确定的特别股息数额——可以进行重新评估，并将目前股票市场和汽车市场的现状，以及保持汽车制造商现金流这些因素考虑进去。

然而埃尔坎认为，FCA与PSA合并的理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充分。”这项50:50合并交易的筹备工作，正在如期进行。

今年一季度，菲克集团全球合并出货量为81.8万辆，同比下降21%；实现净收入205.67亿欧元，同比下降16%；净亏损16.94亿欧元，调整后净亏损4.71亿欧元；调整后息税前利润1亿欧元。

截至2020年3月31日，菲克集团可用流动资金为186亿欧元，其中包含62.5亿欧元循环信贷额度，该额度已于4月全部用完。另外4月，该集团还签订了35亿欧元的过渡性信贷额度协议。

同期，PSA集团的经营表现同样不佳，其第一季度汽车销量下滑29%至62.7万辆；实现营业收入151.79亿欧元，同比下滑15.6%。该集团预计2020年欧洲、中国、拉美和俄罗斯市场销量将分别下滑25%、10%、25%和20%。

当然，这只是一季度情况，对于二季度这两家公司的情况可能更加糟糕。

在新冠疫情这只黑天鹅的阴影下，这起汽车业跨国合并还能够顺利进行吗？毕竟，这已不单是两家企业之间的磨合，更是两国政府之间的过招。

无独有偶，非常时期，德国宝马也计划向股东支付16.5亿欧元股息，而大众汽车集团也宣称向投资者支付超过32.7亿欧元股息，这均引起了不少非议。

究其原因，主要是这些汽车集团都由强大家族控制，而非普通投资者。一边向政府“哭穷”，一边向企业掌权者派息，总有些说不过去。

例如宝马背后的控股股东，是匡特家族的苏珊娜·克拉滕（Susanne Klatten）和其兄弟斯特凡·匡特（Stefan Quandt），两者合计持股比例为46.8％；而大众汽车集团背后则是保时捷和皮耶希家族，持股比例更是高达53.3%。

虽然获得政府扶持与派发股息并无直接关联，颇具“道德绑架”的意味，但在关键时期如何平衡好与政府、员工、大股东，甚至公众之间的关系，还是需要认真思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