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换帅：电气化逼退了丰田章男

1月26日，现年66岁的丰田章男（Akio Toyoda）宣布，将从4月1日起正式卸任丰田汽车总裁和首席执行官一职，转而担任董事长，现年53岁的雷克萨斯品牌负责人Koji Sato将接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丰田章男在执掌丰田汽车14年后决定退居幕后，给这家日本最大的公司带来了一场更迭。丰田章男将带领公司在这个快速变化的行业前行的重任交给了年轻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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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6日，丰田章男、即将退休的董事长Takeshi Uchiyamada和即将上任的总裁Koji Sato出席了丰田汽车在YouTube频道的在线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丰田章男称自己是“老一代”的一员，并认为自己需要为新人让路。

丰田章男：曾临危受命，却无奈成为公司下一步发展的痛点

丰田章男的继任者Sato现年53岁，巧合的是，丰田章男2009年成为总裁时也是这个年纪。

当时，丰田汽车正受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扩张战略的失败使其陷入亏损。凭借创始家族成员的地位，丰田章男重新制定了丰田的管理和产品战略，转向了一个更强大的生产和销售体系，降低了盈亏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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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章男带领丰田汽车度过了多次危机。首先是2010年的大规模召回，这导致丰田章男不得不出席美国国会的听证会；随后是2011年3月日本北部的地震和海啸；还有近几年的新冠疫情，这导致丰田经历了供应链混乱和频繁减产。丰田章男坦言，“正是因为这些危机，我的总裁生涯才有了意义。”

丰田汽车早已超过大众汽车集团成为世界上最畅销的汽车制造商，2022年丰田汽车在全球售出了约1000万辆汽车，比丰田章男刚担任总裁时多出了30%。2021财年，丰田汽车的营业利润接近3万亿日元（合231亿美元），超过其他日本公司，而且在丰田章男领导下，丰田汽车的市值已经翻了一番多，超过30万亿日元。尽管芯片短缺迫使丰田汽车多次下调产量预测，但该公司的订单依然保持强劲。

从这些方面来看，在丰田章男的领导下，丰田汽车不仅度过了重重危机，也做出了优秀的成绩。然而，汽车行业的发展迅速，电气化等趋势的出现也给丰田汽车和丰田章男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面对汽车行业最近向电气化转型的趋势，丰田汽车采取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当本田汽车和通用汽车等其他汽车制造商专注于电动汽车时，丰田章男却强调并坚持为客户提供多种“选择”，包括混合动力汽车甚至氢燃料汽车。

丰田章男表示，让外界理解他的策略需要时间。但竞争对手却并没有给予丰田汽车更多的时间。在此期间，其他汽车制造商扩大了发展电动汽车的力度和速度。其中，特斯拉的增长迅速，去年售出131万辆汽车，而以比亚迪为首的中国厂商也可能构成一大威胁。

对丰田来说，全面进军电动汽车领域将是一大挑战。“电动汽车的销售情况超出我们的预期，”一位丰田高管表示。“我们需要考虑如何更高效地生产电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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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年里，丰田章男一直在提拔45岁至55岁左右的经理人担任高层职位，并着眼于寻找继任者。他曾在私下表示，丰田汽车管理层面临的最大风险将是他继续担任总裁。丰田汽车目前最高管理层的年龄比过去年轻了10岁，为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而这一管理层未来将由Sato领导。

丰田章男在任期内一直肩负着双重使命——一方面要把丰田汽车转变为在智能网联汽车时代蓬勃发展的企业，另一方面要增强它的耐力。“让丰田汽车成为一家领先的汽车制造商已经是尽我所能，我认为这是我的极限，”丰田章男无奈说道。

在丰田章男4月份卸任后，这一使命将交给继任者Sato。丰田章男表示，“Sato肩负着将丰田转变为一家拥有年轻团队的移动出行公司的使命。”

Koji Sato是谁？如何入了丰田章男的眼？

“我喜欢制造汽车，这就是我想成为丰田汽车总裁的原因，我想向人们展示丰田汽车应该是什么样的 ，”Sato作为丰田汽车下一任总裁亮相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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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o在1992年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机械工程专业，30年来一直在为丰田制造汽车，包括丰田旗舰混合动力汽车普锐斯（Prius）和一款使用氢燃料的卡罗拉（Corolla）赛车。他曾是丰田汽车的首席工程师，现在是豪华品牌雷克萨斯的总裁。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Sato一直被丰田章男视为“在汽车制造领域努力工作，以获得丰田的理念、技术和方式”的人，这也是丰田章男提拔Sato的主要原因。

东海东京综合研究所（Tokai Tokyo Research Institute）分析师Seiji Sugiura表示，总工程师的职位“就像一个准总裁”，需要“协调参与汽车制造的数百名工程师”。虽然Sato一直不是丰田章男接班人的首选人选，但他的职业生涯让他的管理技能“得到了证明”。

一位从早年就认识Sato的高管回忆道，Sato“从未表现出任何沮丧的迹象”，一直保持着“精力充沛的个性和亲力亲为的态度”。Sato相信，如果不把事物推向极限，就无法创造出新的东西。

Sato展现的品质似乎符合丰田汽车的理念——热情、专业、坚韧、创新、极限......这些品质是否能使其在新的竞争对手和生产挑战的压力下，也在上一代领导的殷切期望下，成功引领公司在这场艰难而快速的竞赛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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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短期来看，丰田汽车的确面临一些挑战和压力。例如，不断上涨的材料成本对丰田汽车的盈利能力构成了威胁。该公司预计本财年（2022年4月至2023年3月）净利润预期为2.36万亿日元（合181.5亿美元），同比下降17%。

还有半导体短缺也限制了丰田汽车的生产计划。丰田汽车预计2023年将生产1060万辆汽车，但由于零部件供应短缺的影响尚不明确，产量面临下调约10%的风险。在过去一年中，丰田汽车曾多次下调生产目标。

从长期来看，作为日本最大的汽车制造商的新任总裁，Sato的任务是“全面改变”丰田汽车，使其从汽车制造商转变为“移动出行公司”。丰田汽车也必须灵活应对由汽车新四化（电动化、网联化、智能化、共享化）技术创新引发的汽车概念的转变。

其中一大关键问题是如何应对电动汽车的市场扩张。由于交通运输行业减少碳排放的紧迫性，人们普遍预计电动汽车将成为汽车行业的下一个战场。在特斯拉、比亚迪、通用汽车等其他汽车制造商加速推进电气化计划时，丰田章男坚持向客户提供“多种选择”（包括电动汽车、混合动力汽车和氢燃料汽车）来应对碳中和挑战。Sato在发布会上呼应了这一理念，“电气化并不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唯一途径. ...我们真的需要360度全方位地实现碳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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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东京综合研究所的Sugiura 对丰田汽车将在 Sato的领导下改变持怀疑的态度，至少在短期内持疑。“丰田章男可能会继续影响公司的运营，而 Sato似乎不是那种不征求丰田章男意见就按自己的方式行事的人。”

不过，丰田章男也承认自己是一个“老派的人”，难以理解下一代的趋势。他无法超越“汽车制造商”的身份来领导公司，目前已经是达到了他作为丰田总裁的“极限”。这是否意味着在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性后，他会给予下一任领导更大的自由性？

这一切仍旧不得而知，不过，年轻的Sato预计将以灵活性和韧性度过丰田章男面临的挑战。“Sato可能会继续担任这个职位10年左右，”Sugiura指出，“也许我们会在这10年看到他做出一些成绩。”